恰流芳

文文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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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纵然让人向往,可权钱更令人欲罢不能。这世间多有歌颂爱情的诗词歌赋,却鲜有赞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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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苏老太巧托家计,婆媳双双释前嫌

恰流芳 by 文文知金

2025-7-19 09:51

  苏老太太今年己经六十九岁了,离他从京城嫁来涧南己经过去了五十三年,这五十三年里,他为了许家劳心劳力,竭尽所有。
  许家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与苏老太太的持家有道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苏老太太也就没有许家在涧南这头等富贵的地位。 可惜,苏老太太有再大的能耐,他终有老去的那一天。子孙后代若不争气,他也就无力问苍天了。
  许柏龄中了进士,如今又被调回京城,这许家的荣华眼看着不会断绝反而愈发强盛,然而,如今朝堂不稳,风云变幻,天堂地狱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若只靠许柏龄维持家计,亦难长久安稳。
  苏老太太考虑到了这一点,许柏龄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家族中必须有其他人能进入官场,即便许柏龄再次被贬,也不至于家中无望。而许柏昌经商,则是苏老太太的另外一层安排了。
  闲话少絮,回到朱鸿院内,苏老太太对着许凛流长说完欣慰的话后,紧接着又道:“今们两个都在,我有个决议要跟你们说。你们婶婶自知约束下人不力,致使内院谣言肆起,他己自请下马,不再担任管家。我想来想去,只有未央你能当起这份责任,我希望你不要推辞。”
  流长一时间受宠若惊,惊恐不己,他万万没想到,昨天他还是众人口中那个水性杨花骗婚骗财的女子,今日居然被苏老太太指定为许家中馈,大权在握。苏老太太的这份信任令流长既喜又惧,喜的是他如此的信任自己,惧的是,他未免太过信任自己了。
  “怎么?你不愿做这个管家?”苏老太太见流长没有回话,又问。
  许凛看了一眼流长,只见他脸色凝重,愁眉难展,并没有被托以重负的喜悦。许凛心想,这许家上下人口众多,事情繁杂,一不留神就会出点纰漏,然后被人拿作把柄,反倒容易登高跌重。况且流长身体又不好,不管事时还三灾八难的,真管事了还不得折寿十年?加上他才刚从流言之祸中走出来,心情都尚未恢复,哪里管得了这一大家子人呢?许凛细细地想了想,对苏老太太道:“祖母,流长他才刚进门几天呀,你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担子,你就不怕他绠短汲深,耽误了家事?”
  苏老太太听了,哂笑道:“你是不是心疼你媳妇,不愿他出来多操劳啊?”
  许凛听苏老太太这么打趣他,倒有点难为情起来,随即辩解道:“当然不是,我是怕他还年轻管不来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反而帮倒忙。”
  苏老太太回道:“净瞎说,你以为你媳妇像你一样,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啊?我看他就行。人又沉稳又聪明,又会算账又会办事,不过是进门时日短了些,根基不稳,那些下人个个势利眼,不拿他当回事,所以管起事来必然吃亏一些,这也不怕,不是还有我吗?若是真遇上那些牛皮灯笼,来回我,撵几个出去,他们就不敢了。”
  流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这门差事的,只是他更清楚,执掌中馈听起来是晋升,实则是跳进了大火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无根无蒂,做了中馈谁能臣服于他?之前主理中元节尚且步步维艰,如今还要管上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底下又没几个自己的心腹,难道要靠那几个春夏秋冬不成?
  许凛见流长脸色越发难看,又想了几个借口替他回绝,道:“祖母,流长身体不好,现在还要天天吃药呢,你让他管家,这跟虐待人有什么区别?”
  苏老太太唾道:“你媳妇还没说什么呢,你哪来那么多话?”
  此时,流长方不得不回应道:“祖母,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这中馈之责实在过大,我担不得的。”
  苏老太太嗔道:“我十六岁就嫁来许家了,进门还没满一个月就管家了。如今你进门己经七八个月了,你还比凛哥儿年长几岁,又读过书又是在学院当过老师的人,难道你还能比我那会差不成?可不许再这么自轻自贱的,不然我就要恼了。”
  流长低着头不语,他实在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去拒绝了。 最终,流长只能听从苏老太太的安排,接任这管家之权。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流长再无安稳平静的生活,往后在许家的每一天都将是火里来水里去,布满荆棘,枪林弹雨。
  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流长也管家,但那是个小家,事少权大,而且就像未艾说的那样,彼时他在家是说一不二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母亲也得听他的指挥。可在许家就不一样了,他只有管家之责却没理家之权,对上还有苏老太太,许柏龄,贺夫人,甚至是许柏昌和闵逸。对下,还有几百个人精似的仆人要应付。他的权力有限,想做什么事还得先禀告了上头的人才能往下执行,这中间层层叠叠,弯弯绕绕,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精力才能办成一件事。
  流长原是个有心气也巴不得想展示展示自己能力的人,所以他主持荷花诗和主理中元节一事都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只是经过他和林积善一事,他的心气被磨去了大半。他真怕最终会落得个乐极生悲的结局。
  须臾,苏老太太对许凛道:“凛哥儿,你先回去,我还有话跟你媳妇说。”
  许凛不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离开之后,苏老太太己然换了一张面孔,对流长道:“我有样东西给你。”
  话音刚落,长庚便捧着一幅画像来到流长的面前。 流长忐忑地接过那画像,打开一看,是一幅观音像。 苏老太太接着道:“你把这幅画送去给凛哥儿母亲,去向他赔礼道歉。”
  流长以为自己听错了,正狐疑间,苏老太太又严肃地道:“没个叫长辈来给晚辈道歉的礼,你若要坐稳这管家之位,你婆婆便是你最有力的支持者,你可懂我说的话?”
  流长自然能听懂苏老太太的话,他这是在点醒自己,也是在给自己支招。虽然本是流长在贺夫人那里受了委屈,原该贺夫人来给流长赔礼道歉才是,但若要高位者给低位者道歉,要么是唐太宗与魏征纳谏开启贞观之治,要么就是齐庄公记恨晏婴而秋后算账。苏老太太这一点,点出的是贺夫人非李世民而是齐庄公,流长若要坐稳管家之位,必不能首谏须得迂回。
  等贺夫人来给流长道歉是不可能的,即便他会来,那也是心有不甘不情不愿,必然埋下祸根,日后成为绊倒流长的绊脚石。可如果流长反去给贺夫人道歉,给他十足的面子和台阶下,以贺夫人这种只要面子又没多少心机的人,往后他必不会再为难流长,反倒会慢慢站在流长这边。
  流长出了朱鸿院,看到许凛还在院外等着他。而许凛见流长手里拿着一副画,便来问道:“祖母给了你什么?我看看。”
  流长知道许凛这个人虽然有点心机,但都用来对付自己了,对于旁的,他是一窍不通的,现下也没法跟他解释老太太的用意,只道:“祖母让我送去给母亲的观音像。”
  “我母亲还是你母亲?”许凛问。
  流长瞥了他一眼,气道:“当然是你母亲。”
  许凛听了是自己母亲,他一把将画抢了过去,然后道:“那我去送吧!”
  流长一听,连忙拉着他,道:“不行,必须是我去。”
  许凛原是担心流长和母亲之间有隔阂,他不想流长见了贺夫人为难,所以为了避免两人见面就打算自己去送画,可他不知道的是,这画正是苏老太太意图让流长主动去打破与贺夫人的隔阂而用的。
  “可是……”许凛满是担忧。
  “你不必担心我,我心里有数。”流长自若地回道。
  两人一边走,许凛又一边道:“你这管家的事,你若真不想干,我去跟老太太说去。”
  流长反问道:“你怎么去说?说我懒不想干活?还是说我没本事,干不了这活?”
  许凛想了想,喜道:“就说你要陪我读书,没功夫管家。”
  流长听了,只觉得他这人真是傻得天真,可终归是一片好心,流长也不好气他,只略回道:“单为了你读书就不管这个家了,哪有这种道理。”
  许凛又道:“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一切以我为重。就算到了老太太跟前,他也不敢说我这话不对的。”
  流长无奈,又道:“知你是为我着想,怕我累着,只是女子嫁人向来不是只嫁给了丈夫,而是嫁入了那个家庭。现在许家需要我,老太太又开了口,我又怎么好推辞呢?”
  许凛努了努嘴,心里并不服气,分辩道:“我娶你是我的事,跟许家有什么关系。”
  流长看着眼前这孩子气的人,觉得好笑,道:“娶我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可知娶我的是许家而不是你。”
  许凛听了,心里越发不好受,但是流长又说得在理,他没有话可以反驳,着急得脸都憋红了,像打了一块胭脂似的。 流长见他急得像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正西处乱蹦,既可爱又好笑,流长心里也有些得意,忍不住垂目笑了笑。他知道许凛是在意自己的,所以才听不得方才那些话,而流长原来幻想的与他安稳度过此生的愿望似乎也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到底是要雨过天晴了,怎能不稍稍开怀呢?
  随后,流长有意要再试一试许凛,又问他道:“我问你,你一开始知道你要娶我,你可曾觉得开心?可曾有当新郎官的快乐?可曾像临江哥哥娶胡题儿那般幸福?”
  许凛想起他最初知道自己要成婚时的那个死样子,便心虚起来,更无言可对,只恼得巴巴打了自己两下。 流长占了上风,又道:“可知,你们许家娶我回来是为了你们这个家的,不是单为了你的。”
  许凛想了许久,终于凹出一句话来,道:“我看你是被老太太下蛊了,这般为他卖命倒忘了我了。”
  流长驳斥道:“你这话说得离谱,难道你不希望老太太对我好吗?那既然老太太敬我一尺我自是要回一丈的。”
  “反正我不管,你若是再像之前那般,为了家里的事,忙得回不了家,我,我想见你一面都难,那时我可不饶你,我非得去跟老太太替你请辞去。”许凛知流长有意接下这差事,话己至此也没什么再可担忧的了,不过是往后替他多留心家里事的就是了。
  流长心中暗暗揣度道,他说他想见我?难道是说之前他回家时见不着我还着急了?他竟有这般痴心,倒是自己从前过于冷淡而忽视了他。
  不一会,两人来到贺夫人的屋外,流长伸出手去,对许凛道:“给我吧,我自己进去。” 许凛不放心地再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流长回道:“放心吧,你且在这里等着,千万别跟进来。”
  许凛将观音像递给流长,巴巴地看着流长进了贺夫人的屋子里去,之后,他便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只恨不得能闯进去。成婚这么久了,他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鸡争鹅斗的危机。自古以来婆婆与儿媳妇的关系就如同水火,势必难融,流长虽是个机灵的人,但心气太高,他能对贺夫人服软吗?
  流长进了屋子,只见贺夫人假装在喝茶,实则他知道流长要来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而流长,为了在这个家站稳脚跟,少不得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母亲……”流长道。
  贺夫人放下茶杯,回了声:“你,回来了?去见过老太太没有?”
  流长回道:“才刚从祖母屋里来。”
  贺夫人听了,不知该怎么往下接,踌躇半日,才又道:“坐吧!”
  流长闻声坐下,屁股还没沾椅,又猛地站了起来,连贺夫人都看得瞪起了眼。流长亦踌躇半日,才把堵在喉咙里的话吐出来,道:“我,我年少不懂分寸,前些日冲撞了母亲,今日,今日来给母亲赔礼来了,希望母亲不要责怪。”
  贺夫人听了流长忽然的一通道歉,更是惊得愣住了,对于冤枉流长,请其母亲来家这事,他心里其实是有愧疚的,特别是被苏老太太那一通教训之后。他原指望着,等流长回来之后,彼此打打马虎眼这事就算过去了,往后就跟从前一样过活。反正流长也不常来他的屋里,两人各过各的,就跟他和老太太一般,日子也就过得去了。可他没想到,流长竟然会来跟自己道歉,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贺夫人绞尽脑汁,想了一句,回道:“我,我自不会怪你,你别多心。”
  流长听了,心里还怕贺夫人只是作表面之语,又连忙加了一句,道:“我性子急,又不会说话,以前多有得罪,也希望母亲一并原谅了我才好。”
  贺夫人心里还想了一下他可曾说过哪些得罪人的话,竟没想起来是什么,嘴上糊涂地回了一句,道:“都过去了,也就罢了。”
  流长虽不知道贺夫人是真原谅自己还是假原谅自己,但至少面上过得去了,还能强求什么呢?随后流长将观音像递与贺夫人,道:“这是祖母让我送来给母亲的观音像,是南海观音庙的慧觉师太画的。”
  “难为老太太想着。”贺夫人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流长听不出贺夫人话外的话,只又道:“我虽没别的本事,但素来爱习字,往后母亲若有需要,我尚还可替母亲抄抄经。”
  贺夫人听到这,眼里闪露惊喜之色,果然流长这话是对了他的胃口,只听贺夫人道:“那感情好的,我有需要之时自会找你。今日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流长出得门来,许凛早己飞奔上前,问:“怎么样?母亲有为难你吗?” 流长嘻嘻地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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